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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
    光影浮动,窗棂被萍亭推开,尽数日光映射入室,照亮了书案旁的两人。

    姬时语将一沓书本抱来,她落了座。

    一只脚腕垫在下方,四书五经暂且不论,话本也不是江曜这会儿该看的,她抽出两本书丢在江曜面前。

    江曜看去,是三字经和人字说。

    姬时语指着其上一行字,“人之初,性本善。”

    江曜回道:“人之初,性本恶更确切。”

    “江池生。”

    “若天下人初心唯善,这世道的凄苦都能少去大半。”

    少年眼眸冰凉薄寒,他钻入某个死胡同执拗其中,姬时语幽幽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书姬时语念不下去了,她清亮的眸子映着江曜的影子,她说道:“江池生,我二姐房中的毒蛇和老鼠是你丢进去的吧。”

    江曜身影一晃,这不是在问他,而是——

    “我知道是你干的。”

    一侧头,姬时语静静凝望于他,江曜避无可避,转而狐狸眼升起难言的森冷。

    他认了:“是。”

    室内死寂,日照温暖,可两人周身弥漫着寒气。

    江曜眼尾噙着阴骘,他不知道姬时语了清楚他的所作所为,那日为何还要包庇袒护,这时朝着他又要直言揭穿。

    许是两人之间的把戏,皆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可回应他的是姬时语浅浅的叹气。

    并非他所想,姬时语只是说:“我一早便猜到是你所为,二姐那样凌辱你,你心有不甘,怨恨她再正常不过。你放心吧,我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江曜怔愣,连阴冷也因而停滞。

    原来她还是一心护着他,出于某种关心才会问?

    江曜想知道为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如今是我的人,我不会容许旁人欺负你,二姐咎由自取,我没什么可说的。“

    姬时语已是开口道:“只是,江池生,下回你万不可再丢毒蛇过去,不管是死是活。”

    江曜张了张嘴,姬时语板着小脸,十足严厉斥道:“她动手打你,我许你还击,但你不能动杀心。你住在忠义侯府,不可对这府上的任何人有杀念。”

    “我,”江曜蠕动嘴唇,他垂下眼睑,欲狡辩,“我没想杀她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看这人装模作样的,便知那时姬如静动手,他早一肚子坏水,算计着加以百倍报复。

    她最是受不住江曜示弱装乖,可也没忘记刚将人捡回来时,这人一口利牙,凶残又蔫儿坏。

    猛兽幼崽会装乖顺,芯子里的狠劲,乃天性,改不了。

    “哼,我可不管人之初,性本善还是恶,总而言之,闹出人命,天王老子来了都护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哼哼唧唧的,她又相较一番,“还是说,你真觉得一命换一命很值得?”

    小姑娘说:“那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江曜点点头,像听了进去。

    姬时语瞧见他低眉顺眼,不觉忆起前世江曜执念三皇子妃柳眉,便是最后执念成了痴狂,不顾一切将人掳走,摧残她、折辱她。

    杜南笙说柳眉被寻回京中,她被鞭打得皮开肉绽,面容尽毁,身上无一块好肉。

    由爱生恨,由恨生厌,江曜不懂真意,只一味以自己所行之道报复柳眉。

    这一步之间便是踏入深渊,姬时语却想在这一世,趁着江曜年岁尚小,带他迷途知返。

    “你的命同样可贵,江池生,你要学会珍惜自己啊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捧着下巴尖,江曜抱着三字经读着,小姑娘浅笑颜兮,像那木窗之外的娇花艳丽的开。

    江曜没来由地想,阿锁是个难缠的姑娘,她说什么,他听着便是。

    朗朗念书声,他念:“人之初,性本善……”

    江曜读了三遍三字经,听得姬时语再耐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这时有人自窗边伸过来脑袋,“五妹这是在教人读三字经呢,你自个儿会吗?莫要误人子弟啊。”

    是下了课归府的姬云暮。

    “大哥,三字经我六岁那年就会背了,哪里在误人子弟?”

    “那你背一个我听听。”

    姬云暮绕过隔扇门,径直步入屋中,他嘴角带笑,如沐春风,“五妹六岁便会背的,十岁更应背得滚瓜烂熟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你这是强人所难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抱起手臂,她才不想理睬姬云暮的逗趣,拿她跟小豆子一般哄,“你今日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五妹这话说的,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?这不是早听说你捡了个孩子入府,我好奇啊。”

    姬云暮说的真诚,眼眸转向江曜时暗沉了几分,“嗯……这就是江池生啊。”

    江曜坐在椅中,没有要起身的意思,姬时语一个咯噔,生怕姬云暮和姬如静一样来找事,“好了,大哥,江池生腿行动不便。”

    “我又没欺负他,你慌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这,还能让你欺负他不成?”

    姬云暮一时语塞,他噎住:“小五看他看得很重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都看了,也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和二房来往不多,只记得姬云暮身为姬如静的亲哥,屡次给她带点好吃的小零嘴,可光有姬如静横着两人之间,她便交不出真心。

    “喂喂,五妹这就赶我走啊,可是因为大哥今日没给你带吃的?”

    姬云暮做出赔罪状,双手合起,“下回我一定记着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吃不吃的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哪有那么贪嘴,她推搡着姬云暮往外头走,“你在这里,碍着江池生读书了,他怎么学的进去嘛。”

    “五妹,你大哥我也是夫子少有的,常夸的聪慧之才,不如让我来教他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

    姬云暮嬉皮笑脸,“我教人定然比你要强很多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姬云暮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,有道极其阴冷的视线落于他身。

    像要刺穿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大哥,慢走不送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一把将人推出门外,而后关上屋门,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姬云暮不甘心地敲门,又喊道:“五妹怎么如此绝情,你连这都不信大哥?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信你,而是江池生与大哥身份有别,还是不劳烦大哥了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隔着门轻笑,“学了一日,大哥回去歇着吧,这里有我便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姬云暮识趣地不再逗留。

    屋外脚步渐行渐远,姬时语松了口气,侧头之时,江曜已然睨了眼过来,她走过去道:“你应也不想外人插手,教习你功课吧?”

    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扑哧一笑,遂解释道:“那是我大哥,他是姬如静的兄长。”

    江曜讶然:“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待我是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耸耸肩,她和二房本并无矛盾,奈何姬如静不知怎么,见了她跟吃了火药似的,一点就炸。

    这回二房之中多了毒蛇老鼠,姬如静心下定论,认定此事姬时语所为。

    而姬云暮是姬如静的亲兄长,又不是她姬时语的,她还没傻到真觉得姬云暮会偏心自己,而不关心自己的嫡亲妹妹。

    大房二房之间的薄冰早晚要碎掉,只看要多久。

    不过嘛,这些琐事皆不重要,眼下最要紧的,姬时语站在江曜身侧,垂眼便是少年平静的侧颜。

    最要紧的还是他。

    白氏与楚王府之后,隐匿在乡野的天潢贵胄,是她要养大之人。

    少年乌发用白色发带系起,发带太长,一段耷拉在他的脖颈,和乌发混杂。

    姬时语看过去时,不小心便瞥见他发下蜿蜒密密麻麻的痂痕。

    她的手,似生了意识地,拨开他的头发,姬时语蹙眉,“怎会这样多?”

    那日月夜,江曜在水里又喝令她闭眼,姬时语没看得太清。

    此刻她扒开江曜的衣袍,入目竟是他伤痕累累的后背。

    伤痕纵横,浅淡愈合的新肉之上还有更深的结痂,像是一块好肉,被一遍、一遍打裂,结痂、撕开、再愈合,腐朽不堪。

    不等姬时语再多看,江曜已是拉好衣襟,他捉住她的手腕,沉脸轻轻将她从身上拂开。

    “别看了。”

    你会哭。

    姬时语的手指缠在一起,她吸了吸鼻子,疼意顿入她心口,已是第二回见,她能忍住不哭,可还是忍不住不去心疼。

    萍亭在边亦是亲眼所见,不觉心生可怜,她问道:“小姐,奴婢去取伤药来。”

    “拿我父亲常用的金疮药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记得,父亲姐姐受伤,用那个好得快。

    萍亭为难地睨眼,萍柳朝她摇了摇头,她还是抬脚出了院子。

    “江池生。”

    姬时语抿抿唇,她喊了他,眼神又是没忍住往他衣襟瞧看,“你都是怎么弄得一身伤?”

    江曜不想说,少年缄默。

    两人的初遇,江曜正是在辽城挨了一顿毒打,长着一双凛冽狐狸眼的少年袖中藏刀,仅凭一只匕首狠厉反杀。

    “辽城的乞丐早分好了地,各人在各处,互不干涉。我身为外来人,抢了他们的乞讨生意,他们便要我的命。”

    少年眼眸阴郁,说得平静。

    乞儿们抢夺领地,城外之人,则排除异己。

    风餐露宿,与人与狗抢食,能活着已是不易,身上这些伤于江曜又算得了什么。

    萍亭将金疮药交给姬时语,她默不吭声地为江曜擦药,江曜却别扭转了头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后背又没长眼睛。”

    江曜烦躁之意涌上,他狐狸眼愈发阴鸷执拗:“小姐看了要哭,对我可怜也是,同情亦是,莫非你要负这个责?”

    原来他担心这个,姬时语绽开笑颜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哭的,而且,对你,我一定会负责呀。”

    江曜看她没心没肺的笑,心头更烦了。

    她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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