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教你游泳吧。”
转移话题太生硬了吧。
赤川沅试图婉拒：“可是我刚才差点溺水。”
比起学会游泳，她更想在玩水的时候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。刚才呛水的样子应该很狼狈。
不符合她提出约会的预期。
“你刚才挂在泳圈上。”
越前低头表达歉意。
“我以为你想模仿海獭仰泳。”
……他在嘲讽吧，是在嘲讽吧。
不管怎么说，越前老师还在继续教学。
“抬头吸气，低头吐气，循环练习就好。”
他是这么教的。
赤川沅听完，沉默了一会。
“你一直这么，硬教吗？”
越前顿了顿：“我没教过别人。”
原来如此。
没有教学经验，对这种硬教方式又很自信，该不会他就是这么学的吧。
赤川沅的眼神不信任了起来。
越前龙马干脆拉下泳镜：“我示范一遍，你注意我呼吸的节奏。”
“哦。”
赤川沅随意看过去。
越前龙马为了示范效果，呼吸起伏比平时明显，以至于她光是看了一眼。
就下意识移开了目光。
等等，这是她可以看的吗？
越前龙马示范完毕，让她学一遍。
赤川沅戴好泳帽，拉下泳镜，塞住耳朵，觉得自己像一颗圆滚滚的卤蛋。
哪有人约会打扮成卤蛋的。
但越前龙马认真到根本没在意她是卤蛋还是穿着可爱泳装的卤蛋。
她呼吸一口气，钻进水里，在水下进行了换气。除了感觉自己像吐泡泡的鱼之外，就只有气越来越少的感觉反馈，气息差不多后，探出水面。
仰头重新呼吸，才感觉心肺都得救了，也顾不上美观。
观察到她狼狈喘气的面孔，越前默默扭过了脸。
要嫌弃得这么明显吗。
“不学了，”她开始耍赖，“肯定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。”
“不是。”
越前快速反驳了一下。
赤川沅纳闷。
越前避开了她的注视，耳根可疑地红了。
“想要会游泳就不能怕水。”
越前又一次跳过话题，一本正经。
“如果不想学了，相信我的话，可以用浮板玩仰浮？”
他看向不远处的那对情侣，在男朋友的帮助下仰在浮板上，女生漂在水面上，两人甜蜜笑开，氛围很好。
赤川沅也看过去。
那才是她预想中的约会氛围，拉近的距离、善良的互动、升温的感情。
而现在，她是一个频频在水下冒头的卤蛋。
“不了，你自己去游吧，不用管我。”
她拒绝。
从开始到现在，越前都在陪她学游泳。
邀请对方约会，结果让他全程教学，单方面提供情绪价值，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——
简直是把他当免费的游泳教练了。
越前龙马拿浮板的动作停住，收回手。
“我知道，我只是你练习交往的对象。”
越前龙马垂下眼，握上泳池梯子的把手，严谨总结了她拒绝的理由。
“的确没有足够的信任感，如果是他的话，或许可以吧。”
赤川沅缓缓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越前龙马在委屈吗。
好像还提到了赤苇京治？
她和赤苇京治也没有这种信任感的，赤苇京治可是那种“不喝几次水就学不会”的严厉教师！
她怕水。
就是因为赤苇京治带她狂喝游泳水。
难不成说他触景生情，想起了自己喜欢的人……？
赤川沅有些同情，至少自己现在还能和喜欢的人相处，他却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。
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……好硬！
“没关系，迷途知返，你就能收获健康的恋情。”
最后，还是陪越前龙马玩了浮板，没有呛水。
赤川沅也如愿以偿从五岁小孩鄙夷的眼神里，买走了最后一个皮球。
和越前玩了两局水上扔球。
虽然玩到赛点，他们两个都升起胜负欲，下手毫不留情。
但总体来说，约会还算成功。
现在就差最后一件事。
她转了个圈，问：“越前君，怎么样？”
小裙摆有两层，即使湿了水不太能转起来，总体却很可爱。
她期待地看着越前龙马。
收获了对方转移的目光，和正儿八经的回复：“腰部力量不够，要增加支撑训练。”
“……”
好，还是那个越前龙马。
直到走出游泳馆，她还有些不敢置信。
来之前，赤川沅担心这次约会又碰上寻衅的网球比赛。
还好一切顺利。
并肩走在场馆外带着寒意的冬树林道上，正在享受静谧二人时光，前方的路被拦住了。
“呜呜大哥，就是她抢走了我的球！”
被抢先买走最后一个皮球的五岁小男孩，拉着一个黄毛dk拦住了他们的路。
黄毛姿态懒散，揉了一把弟弟的脑袋，抬起下巴：“就是你们？来比一场网球，输的人向我弟弟道歉。”
“……”赤川沅笑容僵硬。
这里是游泳馆诶。
被抢的是皮球吧。
黄毛举起搭在肩上的网球拍，指向越前龙马：“就你了，出列。”
选中了越前龙马呢。
还偏偏是网球。
赤川沅叹了口气，上前一步，按下对面的网球拍，好言相劝：“小哥，我阻止你，真的是为了你好。”
黄毛一听这话，更生气了：“我可是在关东大赛打出线的选手，瞧不起谁呢！”
真是青春可爱的后辈发言。
赤川沅的目光变得慈爱，试图劝退对方：“但是小哥，想和他比赛的人都排着队，而且我们选手的出场费是两千万美元哦？”
虽然两千万美元是随口胡诌的，但谁让她身后是越前龙马呢。
身后站着越前龙马，底气就是足，说两千万美元都硬气。
虽然是用来欺负后辈……
黄毛显然是受不起挑衅的那种人。
越前龙马正要给dk一场来自国手的教学。
赤川沅把他按住：“国际赛事前，不可以私下进行比赛的吧？”
越前龙马扭头，有点不服气。
好，越前也是不能被挑衅的选手。
黄毛小哥听见“国际赛事”之后，撇嘴：“拽什么，以为自己是越前龙马啊。”
赤川沅回头，看了眼越前龙马本尊。
咦。
难道他不像越前龙马吗？
她从包里拿出鸭舌帽，踮脚压在越前龙马脑袋上。
这下像了。
黄毛沉默了。
黄毛思考中。
黄毛顿悟。
“越前！真的是越前！越前前辈请拿走那颗球尽情使用它吧！”
黄毛拍了一下亲弟的脑袋，瞬间调转阵营。
赤川沅眨巴眼。
网球风波暂时揭过，收获迷弟两枚，付出签名一张。
回去的路上，赤川沅憋笑：“越前选手的名声还真是响亮呢，在美国也会随时被要签名吗？”
越前瞥了她一眼，唇角提了提：“来美国不就知道了吗。”
“那就约好了，我会在美国重新开始新课程，你也要让我亲眼见证越前龙马的职业生涯走上更高的位置。”
风吹起半干的长发，在落完红叶只剩枯枝树干的冬季，响动属于盛夏的轻快脚步声。
越前龙马注视着她，听得很认真，看向她微弯起的眼睛。
但，听不懂。
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，她终于放弃理科了？学校里有那么多依赖她的后辈，她还拍了那个师弟的肩膀。
说起来，那个师弟的手指贴着防摩擦贴补吧，是打网球的习惯。
她究竟是喜欢网球，还是喜欢打网球的人？
赤川沅被这么盯着，逐渐不自在。
她笑得很奇怪吗，干嘛一脸严肃。
越前龙马get到她想要重新开始的计划了？
那，他们在美国或许真的能重新从朋友开始，认认真真发展更近的关系呢。
这么一想，去美国这件事，都充满了美好的希望。
想着，就听见越前龙马异常认真的发言：
“我要和赤苇京治打一场比赛。”
赤川沅没反应过来，笑容还不合时宜地挂在脸上：“？”
话题跳跃是不是有点快。
怎么又提到赤苇，他到底对赤苇京治有什么执念啊。
但。
她眨了眨眼睛，不得不提醒越前龙马。
“但是，赤苇好像只打排球哦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