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。”
张茹并不想打探乔四海的隐私。
即便他现在是她爷爷，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她。
乔四海却是摸了把她的头，声音带着惆怅，“其实啊，爷爷从前也有个孙女。”
啊？
惊到的人是王丽莎。
“那她人呢？”
问也是王丽莎问的，但张茹其实也很想知道。
两个人目光灼灼看着乔四海。
便见他摇了摇头。
“不知道。”
这是什么回答呢？
乔四海看向远方，目光悠远，“当年我儿子在部队结了婚，我也只见过孩子母女两个几面，后来儿子没了，母女俩个就没消息了。我去找过，但是一直没找到人，听说是改嫁了。”
改嫁？
张茹不由想起乔敏的情况。
她会是乔四海的孙女吗？
张茹心有猜测，却没有说出来。
有些话问出来，给了他希望，然后又不是真的，那他得多难过。
张茹靠着乔四海，“爷爷，你别难过，我就是您亲孙女。”
是啊，乔四海笑了。
“我失去了一个孙女，老天又给我送回来一个。”
这个话题有些沉重，王丽莎立马转移了话题。
聊了会儿，几人去吃了饭。
即然人醒了，张茹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呆着，未免太过寂寞。
想了想，张茹几人便决定出去转转。
不过也只是在附近转转。
乔敏和田思思分开后，直接回了家。
“妈！”
一进门，乔敏就喊了一声。
楼上传来一声回应。
片刻后，有人从楼上下来。
“妈，你又在搞什么啊，我饿了。”
乔敏砰的坐在沙发上，姚玉华笑着过来。
“等下饭就好了。”
说着，冲厨房的方向喊，“孙嫂，摆饭了。”
孙嫂是家里的保姆，闻言立马开始收拾桌子。
姚玉华在乔敏旁边坐下，“我的小宝贝，这是不高兴了？”
看乔敏沉着脸，姚玉华把人搂在怀里。
乔敏哼了一声，“还不是学校里那个讨厌的人。”
又是学校的事，姚玉华道：“小敏，你在学校要好好跟同学相处，别整天跟斗鸡眼一样，你爸知道会不高兴的。”
她这样说，乔敏就更不高兴了。
“妈。你能不能不要总说这个，你跟我爸结婚都多少年了，你总哄着他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！”
乔敏早就对此很不满意了，自家妈在外面看着风光，但在家里却是要低声下气。
想到这个，她就不高兴。
她都不爱把同学往家里带。
姚玉华冷下脸，“小敏！”
乔敏扁扁嘴。
“小敏，你别总这样，你也知道你爸的性子，他高兴了咱们娘俩日子才能好过，你就别计较那些，好好讨你爸欢心，你爸才能对你的事上心。”
这番话乔敏听了太多次，不以为然的应下了。
姚玉华也知道她的心思，叹了口气，没再说话。
饭摆好了，门响了。
竟是钟显民回来了。
“老钟，今儿怎么回来了？”
她伸手去接钟显民手上提的东西。
钟显民自然的放在一边。
姚玉华也不尴尬，笑着道：“正好吃饭，快洗洗手吃饭吧！”
钟显民嗯了一声，换了鞋子去洗了手，坐在桌前。
“爸。”
乔敏甜甜叫了声人。
钟显民这才脸色缓和了些，“回来了，在学校怎么样？”
他有好些日子没回过家了。
“挺好的。”乔敏笑的单纯可爱。
“爸，你今天在家里住吗？要不我就不回宿舍，在家陪您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钟显民拒绝了。
“我回来取点东西，马上就回去了。你在学校好好的。有什么事跟我说说。”
乔敏脸色有些僵。
想了想还是道：“爸，我现在跟陈静芳是邻居。”
钟显民看了她一眼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不过斟酌一番道：“即然是同学，那就好好相处。虽然你姐姐不在了，但陈家到底是亲家。”
他的话让乔敏心里格外不舒服。
“爸，你也说了...”
“父女俩聊什么呢！”姚玉华适时过来，打断了乔敏接下来的话。
她瞪了自家女儿一眼，眼里带着警告。
“快吃饭吧！”
话题就这样停下，乔敏虽然不甘，但也没有说接下来的话。
众人拿起筷子吃饭。
这时候，钟显民才道：“有时间好好学习，你才18岁。”
这是什么意思？
连姚玉华也不舒服了。
“老钟，孩子也不小了。”
她这话一出口，钟显民冷嗖嗖的目光便扫了过来。
“再不小了，陈国安也是她姐夫。”
这就是挑明了。
姚玉华脸色僵住，乔敏则是眼泪直接盈上了眼圈。
她不是个能忍的，直接摔了筷子。
“什么姐夫，才不是，你心里就只有那个死人，我也是你女儿啊，爸，你怎么可以这样！”
平时她是不敢闹的，但心里本就憋屈，一听姐夫就炸了。
现在她本就抢不过王丽莎，家里也不帮忙，让她怎么办。
她呜呜的哭。
这可把姚玉华吓坏了。
悄悄觑着钟显民的有色。
果然，钟显民脸色都黑了。
“我钟显民的女儿就是死了，也永远是我的女儿！”
他不想多说，放下筷子，起身就走。
“老钟！老钟！”
姚玉华顾不上乔敏，赶忙去追钟显民。
“老钟，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，小敏她也是无心的，她就是...”
“就是什么？刚刚不是还说她不小了，长这么大，连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吗？你教的？”
姚玉华面色几变，也委屈的红了眼圈。
“这么想找人家，明天我就给她看，给她找。”
说完，钟显民大步离开了家门。
姚玉华看着眼前冷冰冰的大门，心里又酸又冷。
回过头，看向乔敏，就带了怒气。
“你这丫头，你有没有脑子，明知道她在你爸心里的位置，还死人死人的叫，你是不想咱们娘俩好过了是不？”
乔敏也有些慌。
她是怕钟显民的，但现在更觉得委屈。
“那本来就是个死人，人都死了，还占着位置，凭什么啊!”
越想越气，乔敏眼睛猩红。
恨的咬牙切齿。
看着这样的女儿，姚玉华眼底也染了不忿。
她也是人，还不是个心眼儿大的人，怎么可能不在意，尤其...
她还知道那个说是死去的丫头还活着。
可这些话，她不能说。
想到好久没有关注过那个丫头的事，她倒是得抽空问问那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。
姚玉华心里有事，也倒没再理会作闹的女儿。
饭菜是没人吃了，姚玉华叫保姆收拾下去，灶里温着，自己则是出了门。
担心被家里人发现，她特意跑到外面去打的电话。
她在那边呆了一段时间，也算是有熟人，打过去问起了张茹的事。
对方不疑有他，高兴的给她讲了关于张茹的丰功伟绩。
姚玉华听完，整张脸都黑了。
“你说张茹考进京大了？”
她的声音因为惊惧都有些破音。
对方很是奇怪。
“是啊，张茹可是我们学校的高才生，跳了一级考上京大，还是少有的万元户呢！”
越听姚玉华越觉得后背凉嗖嗖的，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本以为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，张茹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碰面。
而且，就算是考学，那也是再过一年的事。
今天之所以打电话，也不过是听钟显民提起，便想着问一问。
最好知道她过的不好，她的心也就安稳了。
可是，怎么会这样？
京大...
如果说她今年大一，那么有没有可能自家小敏见过？
想到这里，她含糊几句挂了电话，又赶回了家里。
钟家。
乔敏饿的不行，正在吃饭。
看到姚玉华回来，道：“妈你去哪儿了？”
姚玉华有心事，一时竟是没听见。
等到她问第二遍，这才回过神来。
赶忙上前来，坐在乔敏旁边。
“小敏，你认不认识你们学校一个叫张茹的女生？”
“张茹？”
乔敏脸色变了变。
“说话啊，认不认识？”
“妈，你怎么问起她了？”乔敏沉下脸。
一副不爱提的样子。
姚玉华心咯噔一下。
“妈就问问，你跟妈说说，真认识？”
乔敏点头。
“认识啊，她就住在我隔壁宿舍，以前我们一个宿舍。”
姚玉华身子塌下来。
心里也开始恐慌。
她真的来了...
还离自家女儿这么近！
听到女儿说，她正在跟韩诚处对象，更是慌到不行。
之前在丰余县，她也看到了韩诚。她当然是认识韩诚的，但韩家这个小霸王惯会惹事生非，而且从来不跟女孩子来往。
当初倒是听说过两句他和张茹的闲话，便也没当真。
可现在的情况，她觉得，张茹随时可能跟钟显民见面。
固然京里很大，但再大，也是一方天地，谁知道会不会就突然碰到了一起呢！
姚玉华咬牙，眼神狠厉。
乔敏有些莫名奇妙，“妈，你也认识她？”
姚玉华不想把这事跟女儿说，扯出个僵硬的笑来。
“妈那年去那边学校，她是那个学校的学生。”
“那你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？”
乔敏疑问。
姚玉华不得不找个理由。
“就是之前看到个人感觉有点像她，没什么事，妈去休息一会儿。”
姚玉华快步回屋，留下乔敏紧皱着眉。
她觉得她妈哪里不对，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