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乐乐又飞快的看了一眼周围四壁上的各色宝石,心里惊呼,这些宝石真大,拿回去搓圆了放在房间,都不用掌灯了!还可以送给小美,兰贞,王妈,小鲢鱼,薇薇,决明……
掩饰不住的喜悦跳上了眉梢,她暗暗窃喜,这银面真憨,一个故事换一屋子的宝石,赚大发了!
一想到自己要讲的故事,她脸色一变,神色凝重,单手撑腮,歪着脑袋,也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下。
“银面,你说人能不能有一段十二时辰一起过的感情?”
银面手一顿:“何出此言?”
“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,但是他不喜欢我。等到他终于喜欢我了,我却不能喜欢他!我们没有过过一天消停的日子,几乎都在争持误会和绝望中度过!你说,两个彼此相互喜欢的人,一定要这么累么?天知道我多想和他每天十二时辰一起过,不再有分别,就那么每天守着眷着!为什么寻常情人轻易能做到的事情,在我却这么累?”
银面狠狠的饮下一口酒,轻轻的说道:“许是不够爱吧!”
涂乐乐一惊,呆呆的看着他,等着他的解释。
银面眸子黯了黯:“结束了么?如果没有结束,若是那男人真的爱你,必然不会轻易失掉你!若是已经结束,如果那男人真的爱你,也依然不会失掉你!”
涂乐乐苦笑了一声,依然偷偷的瞥了一眼夺目的宝石,干脆抢过酒壶,往嘴里狂灌,过瘾了,她吼道:“知道么?我伤了他,狠狠的伤了他!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,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!”
此刻她异常痛恨自己,何不就这样醉去?清醒有时会让人痛苦非常!
若是她有蛋,怕是早就疼得恨不得剁掉了吧?
银面不动声色的夺过酒壶,也对着嘴痛饮了起来。
“男人的想法,和女人不同,你又怎知你不能做到的,他做不到?每天十二时辰一起过,听起来很不错,也许你做不到,他可以做到!”
涂乐乐已经有了几分酒醉,干脆脱了鞋子挠了几下快痒死了的小脚趾,挠毕,她举着小蛮靴豪迈的碰上银面的酒盏:“来,借你吉言,干杯!”
银面的身子抖了两抖,慌忙的将酒盏放下,不敢再碰触一下:“在下能否问一下姑娘倾心的对象是何人呢?或许在下认识也未可知!”
涂乐乐,把靴子一仍,醉得趴在了桌子上,喃喃道:“他叫小哥,我一个人的小哥!”
小哥?银面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涂乐乐,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!”
看着涂乐乐已经睡熟的小脸,银面的手有些发抖,右手和食指的背面轻轻的摩挲着她姣好的脸庞。
感觉到了被骚扰,涂乐乐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,长长翘翘的睫毛颤了颤。
银面立时收回了手,轻轻的扶了一下鬓角,涂乐乐身子挪动了一下,一个轻柔的小东西飘落在地。
银面转头一看地上的物件,竟是一方绿色的丝帕,他身子有些激动,拿起这帕子再眼前展开,一个红眼白兔丑得可爱。
“原来这帕子是物归原主了!”银面沉默了一下,自言自语。
他将帕子收在怀里,凝视着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的涂乐乐:“你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壁虎!”
话落,银面身子突然狂乱抖动,忍将不住,哇哇哇又是三大口鲜血喷了出去,鲜血顺着银色的面具留在了他的下巴,颈子,和胸前,他气息急喘,单手扶住桌子,另一只大手轻击了个响指。
“殿下!”一个黑衣人从洞口跃了进来,看见银面全身的鲜血,一时有惊又急,“殿下,您……属下来迟了!”
银面身子摇摇欲坠,但声音依旧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:“守在暗处,待她醒来安全离开!”
暗卫双手抱拳,头一低:“是!”
银面扶着墙壁朝洞口走去,及至洞口,他吹了个哨子,沸雪和惊雷双双而至。
沸雪轻轻地舔着惊雷,似乎是在叮嘱和安慰,惊雷垂首乖顺的原地不动,依依不舍。
银面身子骤然挺立,提上一口真气跃上沸雪,轻拍着沸雪的脖子:“沸雪,去大丸!”
沸雪会意,转身窜了出去……
惊雷默默地看着离去的母亲,长嘶数声,但依旧在洞口等着它的主人。
涂乐乐是被洞顶照射进来的晨光吵醒的,一边揉着眼睛,一边四处打量:“银面?”
环视四周,空无一人,石桌上赫然留着他昨天吹奏过的长箫和一张纸片。
涂乐乐拨开长箫,拿起纸片:后会有期,若是想起银面,便吹奏这支玉箫吧!
涂乐乐摇头轻笑:“好一个奇怪的人!”
刚把玉箫放好,就听洞口传来轻轻的马鸣,她提着裙子好奇的走了出去,惊喜道:“惊雷,你怎么来了,你是来接我的么?”
惊雷用头蹭了蹭她的裙摆,涂乐乐笑了笑,跳上马背,任由惊雷带着走。
和夜里不同,此时阳光晴好,涂乐乐这才发现,原来是身处与括苍山相邻的一个山峰的半中央,此山不陡也不算高。却是翠竹环绕,很是隐蔽。
刚一下山,正和帝早已经在山下挺立,涂乐乐朝他身后一看,大吃一惊,括苍山下,竟然雄赳赳气昂昂的立着一支几千人的御林军。
看出了她的惊疑,正和帝微微一笑:“这里出了点叉子,你没受惊吧?咱们回宫再谈!”
回宫?涂乐乐心里一沉,离大婚不远了!
一路无话,正和帝对她很紧张,嘘寒问暖,照顾的无微不至,怕坐马车太颠,他命人用轿子抬着涂乐乐,着一耽搁,回到帝都,已经是半月之后了。
正和帝着手准备大婚事宜,涂乐乐在家中休养。
涂乐乐呆呆地看着窗外:“要说奇事儿,我这括苍山之行可多了去了……不过我最大的收获,是巧遇了一个银面人!哇,惊为天人哪!”
段紫薇耳朵马上竖了起来:“美男?说来听听,那你那便秘的样子,最后肯定没得手!”
涂乐乐怅然了一番,不知为何,那银面就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可惜,她看了看梳妆台上的玉箫,要是没有这玉箫,她大概真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了……
“算了,不提也罢,反正过几天就要大婚了!”
段紫薇有些不满:“女人,你想清楚了?真要嫁给皇上?那你和宁王可就真的没戏了!”
涂乐乐白了她一眼:“就你那点志向,找个皇子有啥用?不如一步到位!对了,薇薇,你要是真嫁给决明,也得喊我一声娘!”
段紫薇扔了手中的梅子,伸开五指就朝涂乐乐掐了过来,怒吼道:“你个死丫头,占我便宜,看我先将你这个娘掐死以绝后患!”
涂乐乐拼命挣扎,倒在床上,两人一阵翻滚,兰贞端着莲子羹呆立在门口:“小姐……这……”
涂乐乐和薇薇连忙整了整衣襟,旋即又爆笑起来,涂乐乐嘴角一抽:“兰贞,你别误会!”
兰贞镇定的将莲子羹放在桌子上,面色沉静:“小姐放心,我什么都没看到!”
说罢,撒丫子跑了……
紫薇眼睛一眯,看到兰贞野兔子似地背影,笑道:“这丫头自从跟着小美,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!”
涂乐乐点了点头:“听说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,无依无靠,但是她忠诚的很,对我很是费心!”
薇薇颔首同意:“做奴才也好,做姐妹也好,不怕吵闹,就怕背叛!”
涂乐乐一里一个激灵,马上想起了令她伤透了心的李青鸾,正要说话,小美嘻嘻嘻的跑了进来。
涂乐乐看着她一脸揶揄的样子,很好奇:“小美,怎么了?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
小美强忍笑意,指着她床头的《美女走江湖》:“小姐,用这书里的话来讲,你,你……你……”
薇薇一皱眉:“什么呀,不想说就别说!”
涂乐乐瞪了她一眼:“你耐心点……小美,你想说什么?这书怎么了?”
小美狠了狠心,卯足了力气,声音响彻云霄:“你是功是兽?”
啊!
惨叫声此起彼伏……
兰贞听到叫声,轻手轻脚又寻了回来,猛不及的和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……
女子一抬头,一脸怒意的看着兰贞,兰贞一哆嗦,这是谁?好丑,披头散发,脸肿的像个猪头……
“你……是……小美?”她颤抖的惊呼。
猪头委屈的点了点头,骂道:“死贞儿,就你有心眼儿,好奇主子们的事儿,你自己个儿去问那,偏生要说与我听,结果……”她轻捂着脸蛋,嘴角一阵抽痛,“两个小姐下手可真狠……”
兰贞有想哭又想笑,一时之间憋得脸都变了形,她纤手指着猪头:“小美,我就是说说而已,你还真好奇去问哪?”
猪头愣愣的看着她,眼神凄美幽怨无比:“贞儿,我恨你!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