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大门前面抓耳挠腮徘徊良久,呵呵……有意思!
就像一只清晨挠门急着出去撒尿的小狗狗!
连昱在暗处双手环胸,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那暴躁的女子。
就见那绿衣小人儿狠狠地往手心里啐了两口,双手一搓,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三丈来高的朱门,慢慢地往身后倒退,再倒退……
然后,她轻轻地弹跳了一下,开始狠狠往前助跑……冲刺,正使出吃奶的劲儿要起跳……
连昱摇了摇头,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勾住了女子的衣领。
涂乐乐身子停在空中,双目呆滞。
靠!谁敢阴我?
涂乐乐气急败坏地回头一看,倒抽了一口冷气!
好年轻的一张俊脸!
“来者何人?”她没好气儿。
男人一身精致的黑色,锦袍绣带,神采奕奕。
“放肆!为何见了本王还不跪?”
王?涂乐乐迷惑了:“你是什么王?王五王六还是王七王八?”
“你!”小伙子眉头一皱,有些生气,又看了看涂乐乐正准备跳跃的朱门,这才缓和下来,“原来是七哥的女人,怪不得如此嚣张!我是齐王——申屠连昱!”
齐王?那个正和帝最小的儿子?涂乐乐脑子转了转,笑了起来:“呵呵,小女子涂乐乐见过九殿下!”
连昱双手环胸,低头看着只及自己胸膛的小女子,笑着问道:“姑娘不必多礼!你来找七哥,所谓何事啊?能否说来听听?”
不必多礼?切,那刚刚还要她下跪!
看在他是小九的份儿上,就姑且原谅一回!
涂乐乐双手紧紧抓着他黑色的衣襟,有点儿欣喜:“九殿下,你知不知道宫里有个叫苏嬷嬷的老宫女?”
连昱是皇子里面年纪最小的,相对单纯了些,看着自己被涂乐乐紧抓的衣襟,满面通红,话有点结巴了:“当,当然知道,苏嬷嬷是……是宫里很有身份的老嬷嬷了!”
涂乐乐高兴极了:“九殿下,快说,在哪里能找到她?”
连昱有些不自然:“姑娘,你……你大可不必如此多礼,唤我连昱便好!苏嬷嬷她,在‘乃子府’!”
乃子府在东城灯市口迤西,是给宫里选取的乳妇居住的地方,专门给皇室成员提供新鲜**。
乃子府么?
涂乐乐眼睛一眯,笑得十分奸诈:“连昱,谢了哦!后会有期!”
话落,她双手一抱拳,潇潇洒洒地转身跑了。
苏嬷嬷,你等死吧!
连昱一脸的木然,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涂乐乐抓过的手臂……
“老九,我怎么觉得你连黑衣服都要羞红了呢?”
不知何时,索阁悄无声息的出来了,懒洋洋的靠在朱门前面,凉凉的说着。
连昱陡然醒悟,尴尬道:“七哥!”
“嗯!”索阁轻轻点了点头,转身迈入府邸。
连昱急忙跟上,两人一前一后,走了几步,索阁突然停下了,不经意间问了一句:“她很有趣,是么?”
“啊?”连昱不解的望着他。
“居然送了一套贴身内衣给我!”
留着一脸愕然的连昱,索阁轻轻一笑,径直走开。
贴身内衣?
连昱心中一沉。
他手心微微有些汗渍,七哥这是在暗示我什么?
擦了擦额头的汗,连昱赶紧追上七哥……
书房前,玉兰树下。
索阁抬头望着树上系挂的米白色小物件,静静的伫立良久。
连昱在他身后,没敢出声打扰。
顺着七哥的视线,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树上那可爱的滚圆的小东西。
待看清那小东西,他暗暗地抽了口冷气!
小布佛!
那是七哥八哥的母妃梅夫人亲手缝制的!
梅夫人有位异性知己,是扶桑人。
那扶桑人告诉她小布佛是一种期待和信仰的象征,于是梅夫人便抽空做了一只给两个儿子玩儿。
据说小哥俩儿都非常喜欢这只小布佛,经常为了争抢它而打闹!
可惜红颜薄命,梅夫人没来得及再做一个同样的小布佛便撒手人寰……
可是,连昱疑惑不解,小布佛不是在嬴瑞亡失那天一同失踪了么?
那时所有的人都看见了,年仅**岁的七哥疯了一般的冲入火场,不断的呼喊着:“小布佛!小布佛!”
现在,失踪了十来年的小布佛又出现了,代表什么?
真相要浮出水面了?
七哥要开杀戒复仇了?
连昱有些惊骇。
“知道么?是涂博把小布佛送还给我的!”索阁慢慢转身,淡淡地看了眼连昱。
那涂博就是用他找了十几年的小布佛来作为交换,让他和涂乐乐交往!
小布佛对他的意义,无人能解!
那是母妃亲手做的,那上面沾染着一个小男孩最后的余温……
连昱喉头一干,有些哽咽:“七哥,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……”
索阁一扬手,接住了一个要掉落的白色花瓣:“很久了么?我怎么总觉得就发生在昨天呢?”
连昱眼眶微红:“七哥,八哥的死我也很痛心,但是,人不能总是活在仇恨中哪!”
索阁低头轻轻地嗅着花瓣的芬芳,语速不徐不疾:“是的,不能总活在仇恨中,所以,该是有些人还债的时候了!”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花瓣在骨节分明的长指上轻转:“出征回鹘!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