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安点了点头,将位置让了出来,何齐山上前把脉道:“脉象已经趋于平和,看来百味子是起效了……待毒素排尽,应该便无大碍了……”
“王爷何时能醒过来?”若安问道。
“夫人别急,何时能醒还不能确定,能确定的是王爷的身子,已经在逐渐好转了,祛病如抽丝,您不能太着急,稍安勿躁,静待佳音便可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若安点了点头,心中松了口气。
一旁的紫燕道:“对了何大人,夫人在采药的时候身上多处受伤,尤其是右臂还中了一箭,劳烦何大人也给看一下……”
“嗯,方才二殿下交代了,要为夫人问诊的……夫人此番出门辛苦了……外面请把……”何齐山说着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,若安便顺着他来到了外厅坐下,何齐山取出脉枕,聚精会神的为若安把脉,半响没有吭声。
紫燕见他不说话,有些担心:“何大人?夫人的身体怎么样?没什么大碍吧?”
何齐山拧着眉:“夫人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,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紫燕问道。
何齐山看了看紫燕,又看了看若安,有些欲言又止。若安见他面露难色不禁问道: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……”
“是……夫人,您还记得我先前给您说的话吗?需要好生调养……”
若安一愣,但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何齐山指的是自己身子虚寒,恐难受孕的事情,这事她一直保密,怕大家担心,便连紫燕也未曾提及过。
她点了点头,示意何齐山继续讲下去,何齐山看了眼紫燕,她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,何齐山扭过头继续对着若安道:“夫人身子本就不好,加之这几日奔波劳碌,还有担惊受怕,夫人的身子是愈发的虚寒了,您若是再不注意加以保养,我即便是有再大的能耐,也无能无力了……”
“什么叫无能无力啊?你们究竟在说什么?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?”紫燕一脸疑惑的看着何齐山,何齐山却将头扭头,并不理会她追问的目光。
“我知道了……有劳何太医了……”若安微微点了点头,面容显得很疲惫。
“姐姐?你们这究竟在说什么?别打哑谜行吗?”紫燕继续追问。
若安笑了笑并未回答紫燕的问题,何齐山取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了紫燕:“按这个抓药,每日三次给夫人服下,还有平日里的饮食也一定要温补,还有桂圆,每日两颗,切不能少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紫燕接过来一看,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,她也看不懂,但似乎并不是医箭伤的药,不等她问再多,何齐山便起身告辞了。
“哎!何大人!”紫燕追着想问清楚,却被若安拦下了:“别追了,这段日子在牢里辛苦他了,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……”
“姐姐,你究竟怎么了?难道连我也要瞒吗?”紫燕有些生气,拧着眉质问道。
若安无奈的笑了笑:“是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,我的身子虚寒,恐难怀上孩子……一直以来都是何太医在暗中帮我调养身子……”
“什么?!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!你根本没把我当成姐妹!枉我一直那么担心你!”紫燕气急了,声音也跟着尖锐起来。
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……不想你们担心,想着将身子调养好就作罢的,没想到王爷又出了事,所以才会闹成现在这样……”若安的语气中透着无奈,紫燕也感觉先前自己有些太过激了,便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道:“好姐妹就是要同甘共苦的,放心好了,有我监督你,一定能将身子调养过来!”
“嗯……”若安应了一声,微微点了点头。
坤宁宫里,轻纱薄帐,熏香缭绕,皇后娘娘正被几个宫女伺候着更衣准备歇息,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,田嵘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,嘴里还不住的喊着:“娘娘!大事不好了!”
“瞎嚷嚷什么?还懂不懂规矩?!”皇后娘娘厉声训斥。
田嵘公公慌忙跪地行礼:“奴才该死,事出有因,还请娘娘息怒……”
“出什么事了让你慌成这样?难不成天塌下来了?”皇后娘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,田嵘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宫女,有些欲言又止,皇后娘娘见他这般模样便摆了摆手,摒去了身旁伺候的宫女,自己坐到了榻上,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满不在乎的问道:“究竟出什么事了?瞧你慌的?”
“娘娘!您有所不知啊!”见皇后娘娘并未真的生气,田嵘便放心大胆的从地上爬了起来,凑到皇后娘娘身边,低声说道:“娘娘……何齐山被二殿下从牢里给放出来了!”
“什么?给放出来了?阳儿怎么蹚进这摊浑水里了?”
“谁知道呢?奴才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,而且还不止这些!何齐山不仅连夜被放出来,而且连囚服都未脱就去了辰贤王府,据说是连解药都配出来了……”
“解药?怎么可能?他们哪里来的百味子?”
“娘娘有所不知,那王爷的侍妾倪若安,回来了……那百味子就是她带回来的……”
“什么!那个丫头也回来了?她怎么拿到的百味子?不是城里、山上都没有了吗?你是怎么办事的!不是口口声声跟我说一丁点都没有了吗?!她又是从哪拿到的!”皇后娘娘厉声问道。
田嵘公公吓得一哆嗦,额上的冷汗唰就下来了:“娘娘息怒……奴才已经动用所有关系,让城中那些富贾们收购百味子然后烧掉,城中别说是叶了,就是渣也是见不到的!就连那盛产百味子的千山上也安排了人把守,整日整夜的巡视,将那山上所有的百味子连根拔掉,一棵不留……”
“是么?那倪若安是从哪里找到的百味子?凭空造出来的吗?”皇后娘娘一拍桌子,田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:“娘娘息怒……息怒啊……她如何拿到的……这个……这个奴才当真不知道啊……”
“瞧你办的那点好事!净给本宫添麻烦!”皇后娘娘气的直摇头。
田嵘劝道:“娘娘……您别担心,即便是查,也不会查到您头上,再说了,王爷中毒那么久,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,咱们大可不必这么担心……倒是二殿下,总是这么帮着辰贤王,奴才担心日后会出问题啊……况且……”
“况且什么?有话直说!”皇后吼道,田嵘咽了口唾沫将声音压的更低道:“二殿下似乎对那个倪若安并未死心,这次便是二殿下亲自率兵出去找的!不眠不休的就为了找她,而且两人据说还在外过了一晚……”
“胡闹!”皇后娘娘气的脸都绿的,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,指着田嵘的鼻子骂道:“阳儿已经娶了嫣然,怎会还对那丫头死心不改?管好你的狗嘴!别在这给本宫造谣!”
“娘娘啊……您还不了解奴才吗?伺候您这么多年,何时骗过您啊?二殿下的心里确实还有她呢……听探子回报说,是遇到了山匪,那倪若安在逃跑的途中还中了箭伤,二殿下担心的不得了,将她送进王府,依旧守在门口久久都不愿意离开……”
皇后娘娘的眉头紧锁:“这么看来,他心里当真没放下这个女人,若是冷辰救不回来……他再想个法子将她娶进门那就麻烦了!”
“谁说不是啊!二殿下可是太子人选,这若是惹上风言风语,对日后登机当真是很不利的啊……”
“不能让他这样……必须要断了他的念想!”皇后娘娘发了狠,一旁的田嵘笑了笑道:“娘娘稍安勿躁……想除掉她还不容易吗?奴才这就有一计……”
“哦?说来听听?”
“娘娘……当初她擅自离开王府的时候,带了一名花匠同行……嘿嘿……”田嵘说着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。
皇后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浅笑道:“老东西,一肚子坏水……”
“嘿嘿,娘娘聪慧过人,一点就透,奴才还不是为了帮娘娘分忧嘛,她走的时候没有跟宫里人知会一声,谁知道干什么勾当去了,咱们给她安个罪名,正好还带了个花匠当奸夫,更是有理有据,即便是她带回了解药,那也被王爷服下了,没有证据,百口莫辩啊!趁着王爷还没醒,咱们先下手为强,就定她个不知廉耻、不守妇道的通*奸之罪,入了牢房那种地方,她即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蹦跶不起来了……到时候咱们再来个这个……就能彻底省心了……”田嵘说着,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比划,邪邪的冲着皇后娘娘笑。
皇后娘娘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不错,当真是个好主意!”
田嵘嘿嘿一笑:“娘娘,此事办不起来不难,最主要的是千万不可让二殿下知道,否则他定要来坏了大事不可!”
“这个我明白……行了,你就着手去办吧,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!”
“娘娘放心,绝对给你办的滴水不漏!”(未完待续)